巴黎日志：封城十五天，我第一次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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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观察者网专栏作者 宋鲁郑】
2020年3月31日 星期二 晴
本日固然很冷，但依照艳阳高照。
在封城十五天之后，为了买药，我也终于第一次出门。先预备好出蹊径条，再带上护照证件，戴上口罩，全幅武装出发。

我没有走公寓的正门，而是选择从院子出往。这么多天没有出门，脚踏上大地都有一种认识的生疏感。看着认识的景致却倍感差别。
街上人三三两两，另有人在跑步锻炼，确实比平常少许多。但没有一个人戴口罩，我是唯逐一个破例。

快到药房时我还很希奇怎么没有警员值勤？正想着，只见三名警员骑着自行车飞速从我身边凌驾，停在前面不远的药房前。我走已往，看鉴警员都戴着口罩。我表示了一动手中的路条，又指指旁边的药房，他们只是点颔首，并没有要查抄的意思。四周的超市也有人收支，但警员仍没有上前查抄。此中有位警员也要进药房，我进往后和他保持至少两米以上的间隔。

药房也有了显着的变革，柜台前新增了玻璃罩，把顾客和药房的人隔开。玻璃罩下面还贴着一个关照，要求各人保持一米以上的安全间隔。药房的药剂员也换了人，比力年轻，戴着口罩——原来那位大妈估计属于高风险人群，被逼迫苏息了。这时又进来一位顾客，她立马躲得更远了，直接跑到药房的另一头。为此，我倒感到心安：只要各人都有了防范意识，就肯定更安全了。

距我前次出来不外半月，天下完全变了。
从药房出来，我看了下旁边的超市，顾客未几，也没有戴口罩，但全部的收款员都戴着口罩。看来如今的法国除了医护职员、确诊者外，全部仍旧必须工作的人都戴上了口罩。
不管法国当局怎么继承嘴硬，究竟上戴口罩黑白常紧张和有用的防护步伐。大概法国大众也明确口罩有效，但国家拿不出，只好说没用。大概法国当局也明确大众明确了，大众也明确当局明确本身明确了，但各人都维持着谎话，互不点破。
不外如许一来，法国一周的口罩泯灭量可就不但4000万了。纵然向中国订购10亿个，后续也肯定不敷。
回抵家，先在院子里狂喷一通酒精，再把鞋子脱在表面。进来先给名誉卡和手机消毒——名誉卡被药剂师碰过，我接过来后又摸过手机，然后把外层衣服放进洗衣机调到六十度高温洗濯。路条直接扔进垃圾袋。洗手，洗完手摘下口罩，口罩扔进垃圾袋，再洗手。至此，方告一段落。
这，就是疫情下的巴黎生存。
当初中国为了只管淘汰职员外出，开通网上问诊、开处方、买药配送、报销。相比起来，法国的毛病照旧太多。
返来的路上看到邻人一位老太太从超市返来，买的东西未几，也没有戴口罩。她快抵家时，把东西放下歇了会，才又行走。她但是高风险人群啊。
这一个镜头实在包罗了极其丰富的社会学寄义：
一是法国的家庭状态。在个人主义盛行的法国，孩子成年后父母就不管了；固然，父母老了，孩子也不管。我常常在散步时碰到老年人吃力地拉着购物车，也时常已往帮助送到楼下。偶然老太太们还会取出两个欧元送给我，我每每笑笑摆摆手。在中国敬老爱幼是社会提倡和多数人服从的美德，在法国就被看成市场举动。
二是法国社会缺乏风险意识。华人只要出来根本上都会戴口罩。固然，这点也和华人根本不信赖法国当局频频重复的谎话有关。法国从中国入口的口罩看来是到不了平凡大众手里了。
三是法国抗击疫情怕是无法短时期内收效了。老太太出门一次，仅仅买这么少的东西，这阐明她出门的频率很高。云云这般，我怎能信赖法国的疫情可以很快就被控制住呢？
到本日为止，我已经18天没有往超市了。固然期间让四周的中国小超市运了些水果蔬菜，米面存货也仍旧许多，但照旧有不少东西已经见底，必要往法国超市补货。但是如今我对超市有了恐惊症。本日往药房，超市就在旁边，也只远远地看看，并不敢靠近。前几天有华人朋侪看到我可以找中国小超市送货，立刻找电话给我，问怎么办到的——他也面对同样的题目。
如今法国平凡大众都不戴口罩，纵然在封闭的超市里也是云云。这么高的风险，让人怎么敢往？再者，法国医疗资源紧缺，轻症同等不管，而不早治疗、早干预，又有转成重症的大概，到时难不成听其自然？末了决定照旧先拖一天算一天，再对峙一周，到了拐点就壮胆出往，假如疫情连续，那也只能豁出往赌一把了。
这时真的倾慕厥后的武汉，各人根本不消管这些事，小区都会有人配送，住民只要安心待在家里就行。法国因疫情严峻，限定各人出门，但是又无法提供配套服务，迫使各人不得不出门。就这体现，另有资格质疑中国数据？从差别的步伐就能看出数据的真实性。
本日又和几个熟识的山东留门生接洽，知道有一个历经历尽艰辛，终于返国了。归去也好，我很能明白。法国的防疫步伐让中国人看得提心吊胆。当初中国怎么做的，我们都清晰，只要一对比，谁还会有信心待在这？
前几天，法国当局终于下令停息各都会每周两次的早市，由于各人挤在一起，根本难以保持安全间隔。然而这一决定引来许多人的抗议：病毒事小，美食事大。效果当局也只能妥协，公布25%的都会重新开放。当局会妥协，岂非病毒也会心软？
奥地利本日开始逼迫要求戴口罩，讽刺的是，此前奥地利当局曾克制戴口罩，谁戴罚谁150欧。不少网友问，媒体和当局是怎样自作掩饰的？是否有追责？
究竟上不但奥地利，此前不戴口罩态度最果断的德国也已有一个都会（耶拿）公布为对抗新冠疫情，预备用一周的时间渐渐让在超市及公共交通等公共场合活动频仍的工作职员戴上口罩。对于平凡大众，当局号令自行缝制可护住口鼻的口罩，或利用围巾替换。
各人正一步步喊出“天子的新衣”。谁都想不到，一个口罩就令所谓的发达国家现出了本相。都说西方在衰落，谁也想不到竟到了这一田地。
不外固然西方面临口罩仍旧犹抱琵琶半遮面，却没有任何自作掩饰，前后都是当局下令，大众担当。这事假如发生在中国，应就是惊动环球的丑闻了吧。试想，中国当局连戴不戴口罩如许的知识都不知道的话，西方天下会对中国发起一场什么样的舆论战？但奥地利风平浪静，听不到任何质疑声。
至于追责，更是不大概的。西欧疫情到达劫难级别，却没有一个人出来负担责任，也听不到西方媒体追究谁的责任的声音。倒是美国民主党非难特朗普初期不作为，但在大选年，谁都知道其用意是什么。总之，除了有政治口水的结果外，不会有任何人被问责。这次疫情终于让环球都看清，西方的问责制是什么。
我对西方不戴口罩惊奇的地方在于，这么一个显着错误的决定，却少有人敢质疑，乃至连复旦大学的张文宏传授谈到这个题目，还都只说应该是文化差别吧，并未直接指出这是愚笨的低级错误。
如果西方大众都戴口罩，发展中国家的人民不戴，各人就会很天然地以为是发展中国家太落伍，错得离谱；但反过来，却完全差别。这就是软气力和话语权的威力。西方就是有颠倒黑白的本领——只管这个本领会由于严峻结果而受到打击。
我如今天天在家，除了写日志就是看书，欣赏各种信息。阅读时，有两篇文章非常触动我。
一是钟南山的助理回想往武汉的过程，期间很多细节震撼民气。
1月18日，助理接到国家卫健委电话，要钟老当天务必赶到武汉。必要说一下配景：国家卫健卫第二个专家组9号到18号在武汉，18号当天一回到北京就开会，由于争论猛烈，没有结论，这才有卫健委立即关照钟老一事。
由于钟老当天在广州另有个会，提出能否19号上午出发，卫健委协商后对峙必须当天就要到武汉。此时春运，一票难求。国家卫健委和谐到站票，并由乘务职员安排在餐车就坐——其时助理已做好有个小马扎就可以的头脑预备。晚餐是高铁的套餐，并没有特别化——只要是吃过的，都知道味道真不怎么样，我一样平常都是要么带外卖，要么饭后再搭车。令人感动的是，高铁列车长果断不收饭钱。

钟南山院士临危奉命，赶往武汉（图/广州日报）
面临这次疫情，中国当局有多么器重和严谨，从这个细节就可以看出。钟老继非典之后，再一次显现出临危奉命，幸不辱命的继承，也让人敬慕。我很希奇，这么好的故事，怎么就成不了国表里的头条呢？
另一篇是我唯一的一位自由派学者朋侪乔木的美国疫情日志，我看后也是感慨万千。
乔木在国内时，对中国制度持猛烈的批驳态度，我们之间多次为此发生过猛烈争论。厥后他决定往美国，我以本身在西方生存的履历，努力劝阻。在中国再不济，也不会有生存题目，也仍旧能做本身专业的事变；要是往了美国，境况会很惨。
劝阻时，我还举了中国社科院某研究所所长的例子。他到美国后只能靠送外卖生存，有一次归去得晚了，发现门口有一大堆警员，才知道太太担心本身，选择报警。另有一次他竞聘上了在一家宾馆扫除卫生的职位，效果第二天往上班时被告知，厥后一位黑人大妈也来竞聘，根据美国法律规定，美国人优先。
但厥后乔木照旧往了美国。恰好我在美国看推举，两人还应美国媒体的约请，又睁开一次关于民主的大辩说。

与乔木（最右）一起到场电视节目（视频截图）
乔木到美国后，仍旧会写一些生存感悟，行文内在却已经有了显着变革。他记载本身天天放工后累得睡在地铁里，直到尽头站被工作职员唤醒；发现原来美国高速公路也收费……这些生存点滴引来了曾经的自由派盟友的口诛笔伐，乃至要他脱离（现实用词是“滚”出）美国。
乔木在其美国日志里提到的都是平凡美国百姓——而且照旧家庭收进到达中位数的家庭——在面临疫情时，因没有医疗保险所体现出的艰巨窘相。他还提到朋侪返国后受到的关照和治疗，美国完全没法比。
很故意思的是，一位学者转给我他人对乔木日志的质疑。我看后回道：“乔木的日志没有谈到这个题目，他质疑的什么？叨教他真看了乔木的日志吗？”
近来消息还报道美国一名17岁年轻人被送到抢救中央，因没有医疗保险而被拒尽救治，末了死在往公立医院的路上——只有在他死后，才被检测出感抱病毒。我再一次重复一个题目：如果如许的事变发生在中国，叨教所谓的有知己的人们，你们会是什么反应？岂非美国年轻人就该死吗？你们就应该保持缄默沉静吗？是不是在你们心目中，只有中国人的命才是命，美国的就不是？
这一次疫情也证明白一个究竟：中国平凡百姓的生存未必比美国大众差，大多数人的生存质量还极大概远比他们的高。
末了我要说一句，之以是乔木能成为我唯一的自由派朋侪，是由于他恭敬究竟，有学者的底线。他已往对西方不相识，那不是他的错。他相识了，也尽不由于本身的态度而遮盖原形。哪怕被群起围攻，也仍旧不改究竟是唯一尺度的理念。
实在医疗专业人士都是令人敬佩的。美国《科学》杂志刚刚发表一项研究结果，以为中国的封城步伐让多达70万人免遭感染！这是从学术角度对中国最大的肯定。但是从政治角度来看，中国的封城步伐侵害人权，是独裁，是必须被否定的。按西方政治逻辑，独裁只能害人怎能救人？固然，独裁国家生产的口罩是民主的。
《柳叶刀》和世卫构造很早就肯定中国办法的透明和高效，但非专业的政治人物和媒体却尽力证实中国掩饰原形，不透明。想问问这些人，面临专业题目，我们不应该恭敬专业人士的意见吗？
本日欧洲又传来一个更悲凉的消息：比利时一位十二岁的少女因感染新冠病毒身亡，再一次革新欧洲最年轻死者的记录。西班牙和意大利的单日殒命人数继承维持在800以上的骇人程度，英国殒命人数一天之内增长27%，总数凌驾1700人。而法国本日全部的数据全面大幅恶化：殒命499人，总数凌驾中国；新增确诊病例凌驾7000例，总数突破5万。

法国逐日因新冠肺炎殒命人数（图/worldometers）
欧洲正为无视中国和世卫构造的吹哨，而继承付出难以想像的代价。
必要说的是，一方面疫情日益严峻，医护职员负担的压力越来越大，法国当局也在天天晚上八点招呼大众在窗户鼓掌致敬，但鄙视和攻击医护职员的变乱时常发生，要求他们脱离地点小区的告诫以各种情势出现：大概涂写在他们的车身上，大概写匿名信。本日看到的最新一起变乱是一位护士接到一封匿名信威胁：“假如小区有一人感染，你要负责任”。
中国发生疫情时，这类事变险些没发生过。我们固然可以说中国大众公德心强，但本质照旧由于我们有团体主义观念，一家亲并不是标语。不管是汶川地动照旧这次疫情，各人众擎易举、连合同心专心，这在本日的西方很少见。
北美确诊总数第一次凌驾亚洲，增速惊人，殒命人数则凌驾中国。
本日西方的好消息是在中国的楷模作用下或对比压力下，欧洲和美国开始向外提供救济了。欧洲选择伊朗，一是伊朗疫情很严峻，二是伊朗核协议在美国退出背面临短命，欧洲必要以此维持住与伊朗的关系。美国则向意大利救济一亿美元的医疗物资。固然一开始扣押意大利医疗物资，如今才开始救济，但也算开始负担起本身的责任了。
看来，中国的带头作用还真是很显着。固然我们都清晰，假如不是由于西方以为中国的救济是在挖墙角，它们怎么会想起人性主义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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