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g222 发表于 2020-4-3 11:57:29

6旬老人自学法律维权16年助农夫打赢央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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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环保部的点名转达,本来堆放在428.6亩地皮上的电石渣刚刚被转移到了厂区内部。而究竟上,环保部的要求是在2016年年底前将厂区内的电石渣清算处理完毕。航拍志愿者 赵亮/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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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法律受助者酿成法律救济者,王恩林成了本地著名的“土状师”,帮不懂法的村民维权打官司。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 何林璘/摄
为了村里被污染的数千亩地皮,仅有小学三年级文化程度的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农夫王恩林,用16年时间与齐齐哈尔化工团体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齐化团体”)作斗争。
他自学法律,当起了“土状师”,帮不懂法的村民署理征地赔偿等数十起维权案,打赢了对方“从城里请来的状师”。由于王恩林是干泥瓦匠身世的,以是周边村落都知道榆树屯村有个“三瓦匠”打官司“贼锋利”。本地官员乃至称他为法律上的“老师”。
村内数千亩地皮遭产业污染致比年减产乃至颗粒无收,因不懂法而亏损的村民纷纷来向王恩林告急。一个农夫想打赢一家地方纳税大户的央企?在村民看来,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但王恩林做到了。长达8年未获备案的诉齐化团体污染耕地一案,终于在2015年1月15日得到备案,一审中村民胜诉——齐化团体被判补偿耕地被污染的55户农户经济丧失共计约82万元。
齐化团体上诉,案件被发回重审,日前在齐齐哈尔市昂昂溪区人民法院开庭。
“我们铁定赢!就算这场输了,我们也会继承打下往!种不出苗的几千亩地就是最直接的证据!”手里攥着《地皮治理法》,王恩林的声音格外嘹亮。
陵犯
微信头像里的王恩林是二十几岁的样子。这张翻拍的好坏证件照里的年轻人,有着浓黑的眉毛,高高的颧骨,典范山东男人的样子容貌。随父亲从“闯”到漫天飞雪的齐齐哈尔,从包干土建工程到承包卡车运输,他曾是榆树屯村的第一个万元户。
现在,他是村里“最没钱”的维权代表。“假如没有污染,我肯定照旧我们村里的豪富翁!”坐在村里月租50元的40平方米的平房里,王恩林咧嘴一笑。
在2016年12月尾之前的十余年间,一座由齐化团体堆放的电石渣场形成的白色“山丘”,始终是榆树屯村的“地标”。5米多高的“山丘”在阳光下亮得耀眼。
离428.6亩电石渣场不远处,是一片2900多亩的水池,村里人称之为“洪流泡”。四五米深的水泡,一眼看到底,湛蓝得与天空同色,却险些看不到鱼、鸟和草。村民形容“啥活物都看不着,静得吓人”。
对王恩林来说,16年前的春节至今影象犹新。
2001年夏历大年三十,正聚在炕上打牌、包饺子的王恩林和四周村民发现,他们的屋子被淹了。零下30摄氏度的低温下,几百米外,齐化团体工厂排挤的产业废水冒着热气漫进了屋里,“年都没过好”。
也正是这一年,齐化团体将聚氯乙烯项目扩大到年产8万吨,每生产1万吨聚氯乙烯,排放废渣量约1.5万~2万吨。废渣和浆产生量相应增长,开始和这个村落劫掠并不宽裕的耕地。
2001年春节的那场工厂废水外溢现实仅淹了1亩多地。中国青年报·中青在线记者得到的一份齐齐哈尔昂昂溪区委集会纪要表现,2001年4月24日召开的区长办公集会确定,被沉没的地皮“恒久不能使用”。
但让村民不解的是,这次集会不但没有谈及补偿,还“为了共同和支持企业生产”,同意该村与企业告竣协议,在被淹1亩地的底子上,再划出428亩地皮“租”给齐化团体,用来堆放“对地皮造成污染”的废渣,协议租期27年。
现在寸草不生的洪流泡曾是村里的一等田。1948年,齐化团体建厂后便将该水泡作为纳污水体。1988年,齐化团体征用榆树屯村450亩耕地及844.4亩草原,在没有任何防渗步伐的环境下继承用于排放污水。
这个协议书上称共计1294.4亩的水泡面积,在1993年昂昂溪区地皮治理局颁发的《国有地皮利用证》上,却酿成了2972.7亩。
每提及被污染的地皮面积数字,王恩林都一字一顿地读到末了一个数字。
“根据1987年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地皮治理法》第二十五条,县级人民当局只有答应耕地3亩、其他地皮10亩的权利,这个地皮证属于昂昂溪区地皮治理局违规签发!”这位仅有小学文化的泥瓦匠说。
2001年,齐齐哈尔市国土资源局收到了一封匿名举报信——信中称榆树屯村有428亩地皮被违规用来堆放产业废渣。这是王恩林第一次为村里的地皮“出头”,他用圆珠笔在一页草稿纸上歪七扭八地写失事情缘由,塞进齐市国土资源局局长办公室的门缝里后撒腿就跑。
“当时候还不敢署名,怕被抨击。”让王恩林没想到的是,2002年7月,齐齐哈尔市国土资源局对齐化团体租用428.6亩地皮排污构成违法用地一事予以处罚,责令该团体补办暂时用地审批手续,并处以30万元罚款。
但罚款未改变428.6亩地皮被用于排污的实际。现在15年已往,该团体仍未管理暂时用地审批手续。
齐化团体前员工向记者透露,其时的齐化团体在齐市属于纳税大户。停止2005年,齐化团体已一连8年景为该市纳税第一大户和特级安全企业,2004年缴纳的税金就高达1.3498亿元。
尽收
“根本不消施肥,种上就能得果!茄子油黑油黑的,番茄红得发亮!”提及从前自家屋前的黑地皮,王恩林挥动动手不绝地比画,脸高兴得通红。
因“一五”“二五”时期的会合投进,齐齐哈尔一度是国家重点发展的重产业基地。位于榆树屯村的齐化团体正是该市以大中型国有企业为骨干、以重化产业为主体的大产业格式中的紧张一环。
粗放的重产业车轮碾压下,是被忽视的惨重情况代价。
记者从昂昂溪区环保局相识到,1970年到1989年间,齐化团体接纳汞法制碱,每年向水泡子排放60万吨污水,此中含汞0.53吨,致使水泡子中均匀含汞浓度为每升0.09~0.16毫克。1989年以后,排污量进一步增长至每年140万吨。
村民眼见着齐化团体将电石灰水和电石渣排放到没有任何防渗步伐的428亩堆场,最深处达25米。呈碱性的电石渣不但影响堆园地的土质,还会对周边地皮产生影响。
村民最初并不知道,陪同工厂废水流进同样毫无防渗步伐的水泡子,污染早已通过地下水在村里伸张。
2007年,齐化团体被列进环保黑名单。这家于2005年并进中国化工团体的齐化工厂因治污办法未正常运行,成为国家环保总局该年第一批挂牌督办的情况违法案件,一度被叫停整改。2008年,齐化团体停产,中国化工团体在四周新建厂房,改名为黑龙江昊华化工有限公司。
但污染造成的影响已无法挽回。
2000年后,王恩林承包的7亩地皮和侄子王占胜的约30亩地皮开始出现减产。
靠近洪流泡和电石渣堆场的地方,曾让王占胜自大到腰杆儿笔挺的25亩“一等田”再也长不出苗。据2012年榆树屯村村委会开具的一份先容信表现,王占胜的30亩地种了三茬都没长苗。种子没变,肥料没变,但水土已不是从前的水土。好不轻易长出的玉米秸秆,像营养不良的孩子佝偻着腰,结出的少少数玉米棒不到一巴掌长。
村民董景阳不甘心,他不信从前那么好的地就“这么废”了。在不出苗的第四年,他仍实验在耕地的高岗地上种了两茬庄稼,效果依然颗粒无收。
现在的榆树屯村已看不出昔日产业郁勃时的样子容貌。白雪覆盖的上千亩地皮,看不出秧苗生长的陈迹。
让王恩林痛心疾首的是,在无地可种的榆树屯村,人们被迫出走。本来近3000人的村落,现在剩下不到一半生齿,留下的多是老人、妇女和孩子,被化工厂带来的污染“驱赶”到日渐淘汰的耕地上——从6000亩减到5000亩,再减到4000亩。
曾有媒体公然报道,2011年黑龙江省用天下约非常之一的耕地生产出天下四分之一的商品粮,养活了天下约六分之一的生齿。在这片不停向外输出粮食的肥沃地皮上,像王恩林一样失往本来肥沃地皮的人,并不在少数。
2014年4月,官方公布的初次天下泥土污染状态观察公报表现:天下有高达16.1%的耕地泥土污染超标,表层泥土中无机污染物含量增长比力明显。此中,泥土污染题目较为突出的就包罗东北老产业基地。
面临数千亩减产尽收的地皮,“没办法”“认栽”“打不赢央企”是村民的广泛态度。但倔性情的王恩林却不以为然。
“地皮养了我们,可它不会语言啊,得有人替它争这口吻!”王恩林义愤填膺。
维权
“你说工厂污染了地皮,你有证据吗?”最初因耕地污染与本地当局部分谈判时,王恩林不停被官员反问如许的题目。
“村里那么高的电石渣堆,几千亩的良田种不出苗,不就是最直接的证据吗?”王恩林说。
他走了许多弯路。不止一次,国家书访局将王恩林等人的上访诉求转办到黑龙江省,省里再转到市里,市里再转到区里,区里又转回了村委会。“村干部自得地跟我说:‘你们上哪儿告都没用,怎么告末了都会转回我们手上。’”
“我只知道我有理,但不知道对方到底那里违法,有没有证据。”王恩林说。
为此,王恩林开始“死磕”法律。火炕边局促的桌上摆着数十本法律册本:《侵权责任法配套解读与案例解释》《民事诉讼法典》《最新侵害补偿法律实用大全》《物权法》《民法通则》……炕头的《新华字典》被翻遍了形。
在用上智能手机之前,王恩林有钱时买书,没钱时就在书店“泡”上一天,偷偷抄下要用的法条,跑往复印店打印。为表现感谢,王恩林拎着一麻袋奇怪的玉米棒送给昂昂溪区法律书店的伙计。
王恩林把和当局部分谈判称之为“打斗”,“是打嘴架,用法律武器‘打’!”王恩林家里堆成山的证据质料,“险些都是靠他‘打斗’打来的”。
为了拿到土质被污染的证据,王恩林曾多次向本地环保部分提出检测污染数据的要求,但始终没有覆信。他不停来回于黑龙江省环保厅、齐齐哈尔市环保局、昂昂溪区环保局等各部分。
面临推脱,王恩林诘责:“《中华人民共和国情况掩护法》第十条有规定,县级以上地方人民当局情况掩护主管部分,对本行政地区情况掩护工作实行同一监视治理。为什么你们连个检测都不给我们做?”
2014年4月,在黑龙江省环保厅的要求下,齐齐哈尔市情况监测中央站终于对水泡子的水质和底泥举行检测,检测效果表现,底泥的总汞含量达1.6mg/Kg,PH值高达9.2。
王恩林对《地皮治理法》的相干条款险些滚瓜烂熟。为证实其时村委会将428.6亩地皮转租给齐化团体长达27年涉嫌违法,2009年王恩林多次向有关部分申请查询本村的地皮规划和利用近况图,遭到工作职员百般拦阻。他细致查阅《物权法》并熟记在心:“《物权法》第十八条有明白规定权利人、好坏关系人可以申请查询、复制登记资料,登记机构应当提供。国土资源部2002年就订定了地皮登记资料公然查询办法!你们为什么不让我们查?”
对方被问得默不作声,《1997年~2010年榆树屯乡地皮使用总体规划图》《榆树屯地皮使用近况图》两份证据才如愿得到。
昂昂溪区的当局官员都知道王恩林欠好乱来。“我们不懂法的人,常常被当局几句话唬弄已往了,由于听他们说的话,你固然一方面以为他说得不对,但另一方面又找不出他什么弊端。但老王不是,一样平常人唬不住他。”村民王宝琴说。
每次往“打斗”前,王恩林随身携带的包里总要放上相干的法律册本,“防止对方耍赖,就地查阅对证,防患未然”。在一场有关428.6亩电石渣堆场的座谈会上,王恩林一人与昂昂溪区多个当局部分负责人座谈。座谈中王恩林多次提及村内有大面积草原未经村民同意便被变动用途、开垦为耕地。
一名官员笑着说:“老王!你不懂啊!这草原就是我们国家的,不是你们的!全部草原都是我们国家的,你们没权管!”
“向导您这么说不对!”王恩林就地表现不平气,“草原固然是国有的,但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草原法》第十三条规定,团体全部的草原大概依法确定给团体经济构造利用的国家全部的草起因本团体经济构造以外的单元大概个人承包谋划的,必须经本团体经济构造成员的村民集会三分之二以上成员大概三分之二以上村民代表的同意!我们村的草原实在是我们村团体利用和掩护的!”
昂昂溪区环保局一名负责人告诉记者,王恩林懂法,他有权用法律来维护本身的合法权益,“我们肯定积极共同”。
推脱
但事变并没有王恩林想象的那么顺遂。
他一度以为,污染究竟云云清晰,短则几个月,长则一两年就能办理。没想到案子一拖就是16年。
只管大量耕地出现显着减产,乃至尽收,本地农业部分却始终拒尽提供书面官方判定效果,并拒尽向记者作出回应。
在8年时间里,王恩林都被本地法院以“诉讼主体资格不敷”等来由不予备案。
他大惑不解:“我们符合《民事诉讼法》第一百零八条,诉讼有明白的被告,有详细的诉讼哀求,没有违法的地方,为什么不给我们备案?”王恩林说,“就算不给备案,也至少该我们一份书面的不备案裁决。可他们什么都不给,明显法律规定7天是复兴限期,为什么我们这么多证据都不能被担当?”
现在,王恩林本身也说不清到底为何对峙这么久。
有村民质疑他是“为了钱”。但究竟上,一审昂昂溪区人民法院讯断齐化团体补偿55户农夫共计的82万元,均匀每户不到两万元。而王恩林为了讨要一张证据,往返的车费、留宿费、状师费、质料费等就至少耗费1万元。
对这个干泥瓦匠身世的农夫来说,“办事就像盖屋子一样,要善始善终”。
为了打官司,王恩林放弃了原来的买卖,靠儿子一家接济。并不富裕的家庭险些被王恩林这些年的“执着”拧干。
儿子王占凯提起父亲,一脸的无奈和佩服,他不是没想过劝父亲放弃,但“劝也没用啊!我爸他就是那钻进牛角尖的孙悟空,非要把尖给钻破了才出来!”
王宝琴、吴宝春、杨振青、李殿奎、杜彦强、董景阳……和王恩林一样看不惯耕地被毁的十几个老人连续参加到维权的队伍中。
“我们这是个‘老年环保队’。均匀年事60多岁,年事总和靠近1000岁,学历程度总和却超不出高中程度。”王宝琴自嘲。
年复一年,这帮“故乡伙”在跟时间竞走。
在白天不敷8小时的齐齐哈尔冬天,7个老人约着破晓4点聚集,搭着吴宝春的二手五菱面包车,赶在当局上班前往“堵门”。
王恩林呼吸时从肺部发出嘶嘶声,重度肺结核曾折磨他3年,但官司不停没撂下。
最早和王恩林一起打官司的宋希平往世了。往世的前一晚,宋希平还在和王恩林通电话:“老王你再写一份村里违规开垦草原的质料,我来日诰日交到法院往!”
和王恩林同年的吕生,电话里问候的第一句永久是“老三,近来身材咋样”,之后再问案子希望。“没他不可啊,他是我们的法律顾问!这案子没他早就黄了。”
并非全部人都明白王恩林。
茶余饭后串门,有村民推门进来便提及风凉话:“你们打了这么多年官司,也没见你们打赢啊!屋子卖了!弄了那么多印子钱,欠了那么多钱!你说你们图个啥!”
王恩林一脸正色:“不能这么说,官司打赢是早晚的事!”
救济
10年前收到的一份法律救济手册改变了王恩林的维权路,他拨通尾页上的法律救济电话,电话那头连着的是中国政法大学污染受害者法律资助中央。
从2007年起,这个国内唯逐一家专为污染受害者提供法律救济的机构开始无偿为王恩林等榆树屯村村民提供法律救济。
但苦于8年未能备案,在2015年从前,该机构对王恩林的法律救济始终无法进进正式的司法步伐。
王恩林向记者回想,曾有本地法院工作职员向他直言:“老王你回家睡一觉就明确了,这案子太大了。根据地方特色,不大概给你备案的。”
“是我们在赶着法律走。”王宝琴苦笑。齐化团体向榆树屯村水泡子的排污始于1948年,而新中国第一部正式环保法直到1989年才订定通过。
据登载在《法制资讯》上的《2002年~2011年天下法院审理情况案件的环境分析》称,大量情况污染纠纷没能进进诉讼步伐,2002年至2011年一审情况案件的收案数仅占同期一审案件总数目的0.2%。
“环保案件的诉讼本钱高,专业性强,受害人每每举证困难,导致情况民事侵权案件未几。” 现在负责署理王恩林案件的中国政法大学污染受害者法律资助中央诉讼部部长刘湘说。
中国政法大学污染受害者法律资助中央状师刘金梅曾表现,该中央所接的10个案件中,大概只有一两个案子的受害人乐意走法律途径,大部门人对打官司没信心,特殊是被告是当局或大企业时,各人以为告不赢。很少有人能像王恩林如许坚持不懈地对峙10多年。
王恩林是张梦芯成为民间环保志愿者后所打仗的第一个情况污染受害者。她曾打仗过许多情况污染受害者,“大多数人,想请他们填写一个情况信息公然表都不肯意,由于要填身份证号,他们怕肇事上身、遭打击抨击,不敢站出来维护合法权益”。
在张梦芯看来,王恩林最难得之处在于“他敢站出来,果断不认可污染变乱存在的公道性,乐意负担追究污染者责任的任务,而且敢于利用向污染者追究责任的权利”。
2013年,因雾霾等大气污染题目,公众对环保的关注度显着加强。两年后,被称为史上最严的新环保法开始施行。
同年年初,榆树屯村终于等来了备案的消息。一头白发的王恩林抿着嘴没作声,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游。
王恩林渐渐从法律受助者酿成了法律救济者。家门常年不关,40平方米屋子简直成了村里人来人往的“法律救济中央”。
兼职干泥瓦匠时,邻村的雇主因征地赔偿款题目请王恩林署理。被告从城里请来了位状师,而原告席上,只有王恩林一人出庭。“他在本身写的答辩状中提出的题目,对方一句都答不上来。”吴宝春说。
该案的听证会上,王恩林穿着泥浆覆盖的破胶鞋、看不出原色的旧棉袄,就急急忙从泥瓦活的现场赶往出席。
会后本地农业局官员劝他下次换个好点的衣服来参会:“别弄得真的像个干活的似的”。王恩林大笑:“向导,我不是状师,我就是干活的。”对方一脸难以置信,“你说的话可一点不像啊!”
案件重审的效果未出。日前,王恩林和王宝琴等建立起环保构造,十几个老人自觉在村里巡查草原和耕地的现状,发动年轻人发展生态农业。环保对这些老人来说,概念很小,他们只想让年轻人知道黑地皮本来的样子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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