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送花圈、逼人跳粪坑，当黑社会利用“软暴力”杀人根本不消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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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媛媛
苏州北站的正对面有两栋高耸的大厦，相连的部门只写了一排赤色大字，夺目而明白——“果断打赢扫黑除恶这场仗”。
现在，黑社会构造也会“进化”，打打杀杀不再是他们的全部特点，语言的欺侮、精力上的控制……如许的软性暴力成为他们手中升级版的伤人利器。面临如许的扫黑除恶之仗，不但必要公安干警面临真刀真枪，还必要查抄构造的心思精致。
2019年1月，以龚品文、刘海涛为首的黑社会构造得到惩处，这是江苏省查处并宣判的第一起以“软暴力”为重要本领的黑恶权势犯罪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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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嘴多动刀少，吓人多砍人少”
2018年，坐在摄像机镜头前，吴文开始回想人生中最难以忍受的一段日子，每说几句就不由得哽咽，身材不绝地颤动。
由于公公患尿毒症十几年，吴文一家在经济上很困难。2014年，因急需凑齐一笔医疗费，她借了3万元印子钱。“老公的一个朋侪说他可以给我们先容一个朋侪，利钱轻微高一点，但是你们还得起的，然后就如许开始了。”
刚开始，吴文一个月要还2000元利钱。她送利钱时晚了两天，“就翻倍到4000元”。“其时我没被告知，晚一点利钱会翻倍”。委曲还了第一个月4000元的利钱，吴文没想到，第二个月的利钱又翻倍了。几年时间里，她前前后后还了20多万元，欠的3万元照旧没清。“已经凑了许多钱，他们都以为是利钱，本金永久还在。”
为了还印子钱，吴文一家借遍了亲朋挚友，透支银行卡。3年多的时间，她被尾随胶葛、强行拦截、唾骂威胁，还被当街扇过耳光，家里的门锁锁眼也被堵过。讨债人还到她丈夫单元门外蹲守。末了，吴文被逼迫到借主家里做家政服务以抵债。
“他们也不说做多久算是竣事，我做了靠近一年，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这个算你多少钱了，从来不提，我不知道什么时间是个头。”吴文颤动着回想。2017年4月至2018年1月间，她先后到借主家做了80多次家政服务。
在常熟市辛庄镇，谭明一家的铝合金大门上至今留着深深的刀痕。“为了催债，他们用砍刀在我们家的大门上劈砍。我们晚上睡觉以后，他们还向我们家投酒瓶子，屋子窗户的玻璃都被砸碎了。”
2017年，谭明的儿子谭小峰先后十频频向刘海涛等人乞贷10余万元。谭小峰说：“每次乞贷，拿到8000元，却要签2万元的借单。”谭明说：“一批人来催债，我们把钱还给他们，可随后另一批人又来催债，说从未收到还款。”
刘海涛等人会利用各种本领狡辩，让他们归还多于欠款本金数倍的“欠款”。谭小峰借了十几万元，谭明夫妇却分20余次累计还了近80万元。一旦无法实时还款，龚品文等人便会来抵家中催债，乃至尾随到谭明老婆工作的工厂门口蹲守。谭小峰则被刘海涛等人当街殴打，欺压下跪，再被带着前去家中找父亲谭明要钱。
假如负债人躲到另一个地方怎么办？
2017年大年月朔，在常熟打工的王雄师回到苏北故乡过年。一大早，一各人子人开门预备放鞭炮，劈面而来的是一个硕大的花圈，家民气里都被堵了一块大石头。千里迢迢来送花圈的，正是龚品文、刘海涛的“小弟”。
假如讨债无果、或负债人远走他乡，龚品文、刘海涛等就把骚扰目的转向负债人的父母、夫妇、后代、亲朋等。“他们带人抵家里来骂我，要我还儿子欠的钱，还带来了两个老人，让他们在我家里吃住，巨细便都在我家客堂门口，警员来了老人也不愿走。”回想起其时景象，常熟市碧溪街道的尹老伯仍瑟瑟发抖。
以上受害人所遭受的这些，大部门是“软暴力”。常熟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办案职员陆先福说，龚品文、刘海涛涉黑案中，警方与大量受害人打仗发现，除一名受害人被打至轻伤外，其他全部受害人身材均未遭遇伤害。提起龚品文、刘海涛，这些受害人唯恐躲之不及。常熟法院刑庭副庭长吴朝阳说，从已往的涉黑案件看，打打杀杀的多，如今变化为动嘴多动刀少，吓人多砍人少。
对“软暴力”涉黑怎样定性？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院长徐清宇先容，所谓“软暴力”是相对于通常意义上所明白的暴力而言，“软暴力”并非是将攻击举动直接施加于人身，而是更多表现为接纳地痞滋扰本领使他人精力上产生恐惊。
“会商”“协商”“调解”，黑社会构造用起了这些词，但这些词背后的意思，是平凡人想象不到的恐惊。以龚品文为首的这个黑社会构造为例，他们利用的“软暴力”本领不可胜数：除了过年送花圈，另有跟踪滋扰、贴报喷字、拉挂横幅、打砸玻璃、胶水堵门锁、高音喇叭喊话、逼人跳进粪坑、逼迫提供家政服务、雇佣老年人和残疾人上门生事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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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品文为首的构造利用的“软暴力”本领不可胜数，包罗贴报喷字（左图）、拉挂横幅、打砸玻璃、胶水堵门锁、高音喇叭喊话等，别的还殴打受害者（右图）。（视频截图）
这些做法给被害人和周边群众形成了生理逼迫，使被害人不敢通过合法途径举报控诉。终极，龚品文、刘海涛为首的黑社会构造造成1名受害人跳楼自尽，2人患上严峻烦闷症，5户家庭变卖住房，3家民营企业被迫关停，多人背井离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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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法律的空子，
公然叫板司法构造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构造？
构造头目龚品文是江苏盐城响水县人。2007年，他与人开设赌场，获取了“第一桶金”，其间曾被逮捕进狱，刑满出狱后继承拉拢社会闲散职员，伺机睁开举措。
2014年7月起，龚品文、刘海涛、马海波、赵杰等人形成了一个构造，此中向导者明白，骨干成员固定，内部门工清楚。他们还创建了制度，赏罚分明：放出印子钱，讨债积极者给予嘉奖，不积极或不力者给予谴责。通过这些本领，这个构造的资金流水终极到达上亿元。
“癞蛤蟆跳脚背，不咬人，膈应人。”一样平常的黑社会构造面临干警避之不及，而龚品文创建的这个构造却自动挑衅公安体系的威严。2016年5月3日13时左右，刘海涛等人持关公刀、砍刀在某露天公共停车场演练劈砍动作，并将过程录制成小视频发到朋侪圈，公然夸耀武力，声称“这就是欠钱不还的了局”。
这个构造建了一个微信群，取名“常熟老街黑社会群”，成员多次在微信朋侪圈上传与本地派出所相干的照片或视频，公然挑衅司法构造。2014年12月5日，刘海涛发布一个在派出所的视频，并复兴批评“预备进往抢人”。2015年7月22日，龚品文教唆“小弟”到常熟市看管所门外，以拉横幅的本领滋扰，并将现场照片发至朋侪圈。2016年8月20日，刘海涛发布与警员、警车出警相干的视频，配文“欠钱人的掩护伞”。
雷同举动不胜罗列。有一次，龚品文乃至领导部下，直接在一个派出所门口威胁欺压被害人还钱。
嚣张到云云田地，是由于龚品文等人之前“做过作业”。这个黑社会构造，有一个紧张特点就黑白常器重研究法律、积极钻法律的空子。龚品文本人就曾咨询状师，讨教在讨债中怎样规避法律风险，再用这些本领逐一培训“小弟”。常熟市查察院查察官侯颖慧说，在这个构造重要成员陈春雷家中搜到一本法律汇编册本，已经被翻烂了。
周斌是一名在常熟市工作多年的状师，也打仗过遭受“软暴力”的受害者。“受害者不太容易报警，除非真的是很难忍受。他们也清晰本身确实欠了钱，而且江南人的心态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部门人都会选择只管协商。早几年，这方面的意识也比力差，以为不打人不破坏产业就没关系的。近来几年，人们才意识到当事人的主观感受也是应该思量的。”他如许对《举世人物》记者说。
假如受害者报了警，到了派出所，“讨债人”手持欠条，口口声声说着“负债还钱、天经地义”，而“软暴力”举动的情节稍微、结果也不严峻。从单个案子来看，办案民警每每无可怎样，大多是通过民事调解途径办理，大概拘留，难以治本。如许的次数多了，龚品文等人有了自大，就胆敢向司法构造“叫板”。
“‘软暴力’与‘套路贷’联合，潜伏性非常高。” 江苏无锡市公安局锡山分局刑警大队大队长汪海波说，因披着正当公司的外套，借贷手续齐备，也没有传统暴力追讨，从单个案件来看，与平凡债务纠纷很难分别。只有将大量案件汇聚到一起，才气发现这些黑恶权势是有构造地实行诓骗打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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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市人民查察院第四查察部负责人王勇曾到场四川刘汉、刘维等人涉黑案件的办案引导工作，对于这个案子，他如许说：“龚品文案与我们之前熟悉的传统涉黑案件差别，没有显着的暴力特性，这是办案的最浩劫点。‘软暴力’以往都是一种量刑情况，没有被看成认定案件的一个犯罪究竟。‘软暴力’可否作为认定涉黑犯罪团体的一个尺度，争议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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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暴力”黑社会的四个特性
2018年1月25日，江苏省常熟市一个微信群中弹出如许一句话：“严打开始了，兄弟们留意了！”黑社会的“耳朵”们非常警觉。
就在前一天下战书，新华社发出中共中心国务院发布的《关于开展扫黑除恶专项斗争的关照》，随后被各大媒体、网站转载。1月23日，中心政法委召开天下扫黑除恶专项斗争电视电话集会，在天下摆设启动为期 3年的扫黑除恶专项斗争。
仅10天后，专案组就举措了。“颠末缜密的前期侦查，2018年2月1日，常熟市公安局向苏州市公安局做了专题报告，苏州市公安局高度器重，抽调100名民警，建立‘2·1专案组’，于2月4日在常熟、响水、滨海、灌南同时开展抓捕举措，历时4个月，抓获了本案的全部犯罪怀疑人，扣押借单657张。”常熟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副大队长唐宇先容。
为什么抓捕能云云敏捷？一个很紧张缘故原由是有法可依。
2018年1月，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查抄院、公安部、司法部（以下简称“两高两部”）团结发布《关于管理黑恶权势犯罪案件多少题目的引导意见》（以下简称《意见》），明白提出依法惩处使用“软暴力”实行的犯罪。处置惩罚“软暴力”案件自此有了依据。当年2月，苏州警方梳理了龚品文团伙的犯罪举动，以为该团伙的举动符合“两高两部”对“软暴力”犯罪的认定尺度。
常熟市人民法院副院长庾晨先容, 联合《意见》和详细的案件究竟，龚品文等人黑社会性子构造得到论证。“龚品文、刘海涛等人的‘软暴力’讨债，单唯一次的举动通常由于情节稍微或明显稍微、结果不严峻，而不作为犯罪处置惩罚或不能认定为犯罪，此时必须综合多次举动来判定是否构成犯罪。他们的多次举措对肯定地区内多数人民群众的正当权益造成了陵犯，且人民群众无法通过正当途径往维护自身权益，符合举动特性和危害性特性。”
“2014年7月起，龚品文、刘海涛构造马海波、赵杰、王海东、王德运、陈春雷等人，形成了以被告人龚品文、刘海涛为首，构造者向导者明白，骨干成员固定，内部门工明白的犯罪构造，符合构造特性。别的，该团伙通过有构造地实行开设赌场、高利放贷等违法本领剥削资产，具有较强的经济气力，此中通过开设赌场非法赢利的金额仅查实的就达300多万元，还查抄到放贷借单金额高达4000多万元，资金流水达上亿元，符合经济特性。至此，我们全面论证了龚品文等人的构造符合黑社会性子构造的‘四个特性’，包管了本案的依法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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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公安干警对此类案件早就做了预备。
苏州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副支队长马冬梅说，早在2015年，面临大量涉债警情，苏州警方要求出警民警佩带执法记载仪，对催收职员的“软暴力”举动取证，固定证据。“这为厥后依法快速查处包罗龚品文案在内的多起涉黑涉恶案件,提供了有力支持。”在公安构造备案之初，苏州检方就参与引导侦查，向公安构造发出增补侦查发起210多条，增补美满证据。
1400多份笔录、1200多份借单、500G电子证据，形成1248页70多万字的检察陈诉。这组数字阐明端掉龚品文、刘海涛这个黑社会构造这场仗是有预备的。
2018年7月23日，常熟查察院向常熟法院提起公诉。10月23日，江苏省常熟市龚品文、刘海涛等人构造、向导、到场黑社会性子构造案一审公然宣判。常熟市人民法院做出一审讯断，以构造、向导、到场黑社会性子构造罪等罪对9名犯罪成员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至二年六个月不等，并充公全部产业或罚金。一审宣判后，龚品文、刘海涛等人提出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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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0月19日，江苏省常熟法院对构造、向导黑社会性子构造的头目龚品文数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等刑罚，对向导黑社会性子构造的刘海涛数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十八年等刑罚。（视频截图）
2019年1月7日，苏州市中级人民法院二审审理以为，一审讯断究竟清晰，证据确实、充实，治罪及实用法律精确，量刑得当，审判步伐正当，驳回上诉，维持原判。苏州法院将其定性为黑社会性子构造犯罪。正犯龚品文、刘海涛分别获刑二十年、十八年，并被处充公个人全部产业。
发案时间跨度5年，9名被告人、8项罪名、149起违法犯罪究竟，1285页阅卷笔录、315页庭审笔录、近25万字讯断书、149册案卷、50余名安保警力……这就是江苏省查处并宣判的第一起以“软暴力”为重要本领的黑恶权势犯罪案件。
三个月后，2019年4月9日，“两高两部”团结发布了《关于管理实行“软暴力”的刑事案件多少题目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等四个文件，对恶权势、“套路贷”、“软暴力”的认定与处罚以及管理黑恶权势刑事案件中产业处理等题目作了进一步明白。（文中受害者名字皆为化名）
11月23日，《举世人物》记者来到常熟市海虞北路的一个三层商店，此前这里是龚品文、刘海涛一伙人的“办公所在”。这个商店处于常熟市的繁华商区。离商店不到几十米的范围内，就有三四家麻将机商店、棋牌室，但如今都大门紧锁，门上积了不少尘土。四周的邻人告诉记者，这几家店肆已经关门。
扫黑除恶专项斗争开展之后,作为一名状师，周斌有一些领会，好比“刑事案件多了”。“扫黑除恶开始之前，（各人）对‘套路贷’的把握没有一个共鸣，原来许多‘套路贷’是不被认定为刑事案件处置惩罚。”民间‘套路贷’有许多体现方式，却被掩饰住了，“就以为这是经济纠纷，无论是备案照旧诉讼都被清除在刑事案件之外”，“扫黑除恶专项斗争开展后，一些典范案例被报道出来，如今是根据记载往倒查前几年的一些环境”。
在前几年的工作中，周斌碰到过各种各样的“套路贷”案件。一些人由于赌博而欠下印子钱，末了却不知道本身怎会欠了这么多钱。“好比他最初欠下20万元，到期滚利到欠款30万元时，借主就找个包管人帮他还债，他就开始欠包管人的债。等30万元还不上，借主就再找另一个包管人帮他还，就如许不停滚利到两三百万元，而这些包管人和借主自己就是一个团伙。”
许多赌博类印子钱有一些约定，好比乞贷1万元，天天的利钱大概高达300元。假如可以在约定的时间（如一周）还款就按照这个利钱，假如凌驾这个时间，利钱就大概到达天天500元到1000元。这就是其时的行情。非赌场借贷常例行一种“砍头息”，借100万元，约定利钱每月有五个到六个百分点，放贷人会起首扣掉两三个月的利钱，借贷人得手只有八九十万元。
周斌还遇到过一些专门针对未成年人的“套路贷”。好比一些“套路贷”团伙会盯上一些家庭条件不错的高中门生，带他往一些酒吧等娱乐场合消耗，而且撺掇这名门生往乞贷宴客。他们让门生信赖，预留假的地点，借主就无法跟他要债。酒吧司理则早跟这个团伙勾通，收取高额用度。事发几天之后，团伙中饰演借主的人就直接到门生家里要债，欠条、身份证都是真实的，父母就得还债。
周斌说，如今的办案程度很高，很留意取证的方式，《关于管理实行“软暴力”的刑事案件多少题目的意见》出台后，法院也更加留意检察当事人是不是职业放贷人。“原来就看借欠条和银行转账记载。现在对于疑似‘套路贷’的案件，就有更严酷的检察，不但仅是看欠条，还必要两边当庭对质，担当法官的提问。”
现在，在常熟市区，在辛庄镇、梅李镇等四周的几个州里，在围墙上、布告牌上、公交车站的告示牌上、马路中心的栅栏上……记者看到了大量与“扫黑除恶”相干的标语,“有作用啊，这是震慑！”一位老伯如许跟我们说。
在常熟市区，记者碰到一位出租车司机，他客岁拉过一个要往赌一把的女性。“付车费时，包包一打开，一摞摞的钞票。他们一局都是几万块，放水的人（赌场放印子钱的人）也随着她。我们导航到了一个地方，她又接到电话，说（聚赌的）地方变了，打游击一样。”而如今，“你如果想打打小麻将，有不少店可以，你如果想往赌一把，我真不知道把你载到那里啊！固然放水的也就少了。”这位出租车师傅感叹：“扫黑除恶就有这个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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